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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獨步——不要走......你不要走啦......」

我還沉浸在那悲傷之中無法自拔,也是......畢竟是自己的摯愛,又是人生中最為熟悉的身影消失了......任誰都會傷心欲絕吧?

我想,現在我應該思考的是,我下一步該怎麼走,是要回到那只剩下我一人的冰冷小窩,還是......跟著他一起走......呢?如果答案是後者的話,剛才應該陪著他走的......這樣他就不會孤單了不是嗎?

不過他應該還走不遠,現在過去還能追上他的腳步吧?

心思全被獨步佔據的我,現在只想要陪著他一起走,我一步一步走向欄杆那,腳步逐漸覺得輕盈,「獨步,你等我啊,我要過去找你了......」

意志異常堅定地向前走著,對於死亡這一名詞,似乎不再對它懷抱著畏懼的想法,我想那是因為,在那個彼岸,有你。

只要有你,我什麼都可以辦到,包括眾人們都覺得無比艱難的死亡——也不過如此罷了。

耳邊突然響起那熟悉的旋律,我停下了腳步低頭一看才發現原來是我的手機響了啊,沒意外的話應該就是醫生吧。

「醫生您好!這麼晚打電話過來有什麼事情呢?」

然後我聽到的聲音可能是打從認識醫生以來,首次見他如此慌張,連想要讓自己鎮定些也無法辦到。

「一二三君,請問獨步君現在在哪裡呢?獨步君在幾分鐘前傳送了一則錄音訊息給我,我聽了之後,便將此判斷為他必須即刻來找我看診做個治療......」

聽到這些反而讓我笑了,如果我剛剛能挺住獨步的麥克風攻擊的話,現在的狀況也不會如此令人感到鼻酸吧。

「醫生,他現在很好喔。」

他真的很好,因為他已經掙脫屬於他的壓力來源了啊,既然已經從壓力之中逃脫了,這不就是每個人都樂見的事情嗎——雖然用這樣的方式逃離是例外啦。

「可是獨步君那些話,讓我感覺不出來他很好,可以請一二三君讓我跟獨步君說說話嗎?」

「醫生,真的很抱歉,我無法辦到。」

如果說他不在如此簡單的藉口一定會被發現是在說謊吧,不過這既非事實卻同時也是事實啊。

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在,只是不是以平常存在的方式。

你在等我嗎?放心,不會讓你等太久的,我等會兒就過去囉。

「一二三君......你怎麼了?」

幾句話就能聽出一些端倪嗎,真不愧是醫生。

「沒什麼啊!只是現在獨步非常需要我的陪伴,我要趕快過去陪他——不然他會很孤單的。」

「......我知道了,那麻煩一二三君幫我轉告獨步君,請他情緒穩定些了務必回電給我。」

「好的!我一定會轉告他的!」我爽快地答應了這個壓根不可能辦到的請求,同時也輕輕向上一躍,坐在剛剛獨步坐的欄杆上頭,轉過身面對那片汪洋。

「那我就先掛電話了,一二三君跟獨步君也請......」

「醫生,我有話想要跟你說。」

看著那片深淵,此刻所映照出的點點燈光似乎不再使我眼神迷離。不等醫生回應,我便直接說下去了:「我想說的跟獨步說的一樣,謝謝你,包容了我們也不曾有任何怨言,跟你在一起的時光我真的覺得很開心呦!」

「一二三君,你現在人在哪裡?我馬上過去找你。」

聽見另一端的醫生似乎是已經察覺到了些什麼,馬上離開了他的診療室要去發車了吧,可惜你從那裡趕過來的時候,我也已經不在了。

「我在哪裡呢......等等就不在這了吧,因為我要開始跟醫生玩一個永遠都不會結束的捉迷藏呦!」

把現實加點裝飾讓它看起來沒那麼恐怖,這樣做應該不錯吧,雖然還是要面對褪去糖衣後的苦澀,但總比一開始就直接吞下那苦澀來的好吧。

「醫生,謝謝你,也對不起你,我要跟他一起走了,他在另外一邊感覺很孤單呢。」

不等醫生的反應,我在說完這些話之後馬上掛了電話,將它向後輕輕一拋,就這樣落在獨步的老舊手機旁邊。

「獨步,我要過去找你了呦,有沒有很開心啊——?」

我將身子緩緩向前頃,而後便因為重心不穩以及地心引力的關係開始急遽下墜,在落水之前,我所看見的人生跑馬燈,每一幕每一幕,都有著獨步的樣子,雖然他總是讓人感覺陰沉,但其實也有他溫柔的地方呢——在我像個孩子一樣熟睡會將棉被給踢到一邊去,他看見了總會重新幫我將被子給蓋好,深怕我一個著涼......

『噗通!』

從我這角度看來似乎是濺起了不小的水花呢,真美。我任由我的身子向下沉,沉的越深,越能早點過去找你吧,你說是嗎?

身子逐漸開始覺得寒冷了,應該是開始失溫了吧,好冷......不過為了去找獨步,這點根本不算什麼。而後,迎接我的只是有如冰雪般的氛圍將我給緊緊裹著。

『比剛剛還要更冷了呢......』

我持續以緩慢的速度下沉,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了......

『獨步,我就要過去找你了呦,再等我一下......』

就在意識徹底消逝之前,我的手碰到了一個物體——更加明確說的是,一隻手,一隻我已經感受不到一絲絲溫度的手。

我笑了,很開心的笑了。

『你在這裡啊......』

我用盡我最後的力氣,緊緊地擁抱住他,我不想要再放手了......

『獨步啊,等我們一起到了另一邊後,你還願意幫我蓋被子嗎......?我會做一二三特製料理給你吃,讓你每天都能夠很有精神的哦......』

『......』

『............』

◉     ◉     ◉

「一二三——」

我,我聽見了獨步的聲音......我真的跟他一起到彼岸了嗎?真棒,我們可以快樂地過生活了呢。

「一二三,你給我快點起來,你為什麼會在這裡睡著啊——」

睡著?我不是死了嗎?對了,死亡有種說法是睡著了不會再醒來啊,我真聰明!

「你給我起來啊......不想要過七夕了是不是?那我繼續去加班好了......」

加班?不是已經不用上班了嗎?獨步你是上班成癮了嗎?但好像也不能這樣說......他已經說死了就可以解脫了,可是他現在又說要回去加班......

「等等等等等等一下!」

思考了一下,草草將結論歸類為方才的那些全都只是我做的夢之後,趕緊跳起來抓住又要跑去上班的獨步。

「獨步別這樣嘛!說好的不能食言!」

獨步見我醒了,便轉過身來用那個陰鬱的臉孔看著我,「......醒了?」

「對啊我醒了!所以你別回去加班嘛!難得的七夕別只用上班度過啊,那多無趣!」

「......」獨步什麼話也沒有說,就這樣直接靠近我,現在跟我之間的距離就連他那輕微呼吸的鼻息都感受得到。

「你是想嚇死人嗎......不要給我惹這麼大的麻煩啊......這樣我會很困擾的......我剛剛都想直接打電話給醫生了......」

我聽到他對我說這些,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麼他會對我這樣說......啊,應該是我說了那些,很可怕的夢話吧,哈哈哈哈哈哈——

「獨步......對不起嘛!我也不是......」

話還沒說完,嘴巴就突然被堵住了,被一個好柔軟、好溫暖的東西......然後它就這樣強行撬開我的雙唇,與我的舌不斷纏綿著......瞬間覺得自己處於水深火熱之中,感覺好像要發燒了,可是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,不能發燒啊,不然就整個都泡湯了......

「你沒事就好。」獨步緩緩拉開我與他之間的距離一直到適當的位置之後這樣對我說,只是中間那個牽絲還是會讓人有些在意啊......

我抬起頭看向他,他對我露出了一道淺淺的微笑,看來他剛剛是真的很擔心我呢......雖然我常常給他惹麻煩,不過他也只是會對我唸個幾句,因為他之後就開始歸類為都是自己的錯......這應該可以說是,另類的溫柔吧?

「獨步,謝謝你這麼擔心我,我最喜歡你了!」

一面說一面撲向獨步,想跟他來個大大的擁抱,但就在要捉住時,他卻向旁邊一閃,害我差點重心不穩與地板做親密接觸了。「獨步你——」

「不是要去祭典嗎?趕快換上浴衣吧。不然等等太晚過去,煙火大會就已經結束了。」

對耶!他沒有說我倒是全都忘記了嘿嘿。好啦,那我就趕快準備準備,去跟獨步約會囉——

「我家獨步真可愛——」我一邊換上浴衣,一邊哼著自己的小調。殊不知他都聽見了,於是就默默地站在我身後,一直到我轉過身的時候被他嚇了好大一跳。

「獨步你不要嚇我啦,人嚇人會嚇死人欸——」

他沉默地盯著我看了好一陣子,然後丟給我一句話就又走掉了,雖然只是一句話,但這話聽的讓人好害羞哦......還是那麼可愛啊!

「你說我可愛......?等等回來之後我們再來玩......我一定會讓你明天完全下不了床.......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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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_Akumu.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